森林焚毁之后的报道

[苏斐文]

黑色的鸟在这里报道
在去年的一天
火举行了一系列活动
它把森林拆成有计划的零件
残留的树干
叶子的灰烬
黑色的淤泥
红色的土壤

悲剧流淌了整整一年
它借今天的雨
分捡剩下的每一个残件

我一度离开这里
所以我携带爱情回来
我的失恋早已变迁
我不露声色
观察在绿色中打造成型的春天
且不谈遍地的零件
黑鸟在天上采访捕捉一切
我设法不再使用夜里的眼睛
辨认颜色

所有的荒草都一模一样
我用它们
扎了一百个一模一样的草人
它们在我的周围
一站起来就看见鸟
看见了飞翔就学会了发音说话

鸟还在思考中飞翔
所有的草人站在风景里
我打算马上离去
草人们开始骚乱
天向一边倾斜
我的想法在春水里打翻
风被头发弄乱
现在我们是一百零一个人
黑鸟飞旋在数字上空
我是多余的一人

我们与世隔绝
草人们摆出鸟的姿态试图飞翔
并发出人类的喊叫
我打出手势
与它们用鸟语交谈
一百个草人
它们需要形象
我难以付出脸的代价
我的情绪第一百零一次失败

为了祭奠始祖鸟
草人们进入古老的时光
省略礼节之后
将整个世界全部拆散
黑鸟应声落地
一百个草人重新组装各自的春天

我来到黑鸟身边
它尽情哭泣
今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春天
有一天还会回来
这里还会长出新闻的嘴巴
野火还会来临
我还要为黑鸟的一百次飞行
举行下一个草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