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女图（外四首）

[姚阳辉]

《仕女图》


临摹一幅盛唐仕女图
画她的发髻、眉毛、鼻子、耳朵
突发奇想，我
添上你的眼睛和红唇
古典的仕女就有了你的顾盼和灵动
一回到屋子
她就深情地注视着我
夜深人静，她
从墙上走下来，钻进我的梦乡
疯狂地吻我。她说
哪吒降世为还一具肉体
林妹妹还泪
她还吻
待到天明。我大吃一惊
她的红唇已变得煞白


《潮起潮又落》


又涨潮了，海浪使出浑身力气
迅猛地
一波一波扑过来
她抚摸我、拍打我、咬我
让涛声撞击我孤独的灵魂
借浪花涤除我一身的尘土和疲惫
用柔情安抚我烦躁的心
然后，安静地躺在我的脚下
均匀的鼾声
如甜蜜的情话自心田缓缓流过
她推上海岸的一只只贝
心中都秘藏着一粒粒闪亮的珍珠
我知道，那是她
思念的泪滴


《在西京医院》


大厅里、过道上、楼梯间
候诊室、检查室、诊疗室、病房中
人山人海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公务员、职员、企业主、工人、农民、学生
来自五湖四海，在这里
他们各自的身份不再那么显眼
在白大褂的眼里
都是：病人


《生与死》


最远的路
不是天涯海角
不是去地球的另一半。而是
从生到死
耗尽一生才能抵达
要为死囤积足够的粮食和资本


死
不是终点
也不是目的地。只是
生命的驿站
把肉体交还给土地
在漆黑的夜晚点亮灵魂的灯盏


《一些树》


在一个岗位呆得久了
根就会向四面八方生长
越扎越深的根像一只握着的拳头
紧紧地抓牢泥土
把水和养份不断地运回来
枝干和叶子，就会
不停地从毛孔长出来
繁茂的叶子像一把巨大的伞
不仅可以乘凉，还能
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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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阳辉，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虚构的春天》。诗歌见《星星》《绿风》《诗歌月刊》《文学界》《椰城》《延河》《中国文学》《未央文学》、台湾《葡萄圆诗刊》《海星诗刊》、美国《常青藤》《新大陆》等近百家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