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影子

[陈炜潘]

1

无穷你一只手
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打得开一道门
每时每刻都在伸出

打得开一扇窗
涨潮般张大
掌心深处逐渐广阔
手指尖绵长
每个方向上都是航线

随时万千里抵达
从此尘世间只有久远
此刻账房中总是富足

2

无穷你两只脚
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翻山涉水
越过烽火连天
脚底长苞，头上生疮
触及方才远古深处

眼前冰凉
持续膨胀、扩张
追得上思维的颜色
四面八方全是海水
既苦又涩
昏昏沉沉
哪知此处何时的蛮荒

握住了，掂量着
仿佛大小一块块陆地
浩瀚中茫然屹立
任由左看右瞧
却还是小学课本上
多次见过
举世闻名的几座山峰

只有摸透了虚实
品出着酸辣
就只有围绕着生长

颜色样貌
依然双叠纪的植株
旺盛仿佛燃烧
耳朵里时不时
忍不住异样的声响
一颗心微微颤抖

3

早已指缝间夹住着
只有恐龙纪
才能广阔实现的自由

越用力更多萌芽
却不抽梢
满地激昂状态的芽蕾
乱滚乱爬
越挣扎似乎开花
越疼痛好像结果

闭住呼吸
手头上更多的姹紫嫣红
脚底下还能几个
亿万公里规模的千山万水

敞开心胸
一味的迷茫飘渺
风驰电掣多少探寻
终于见得着生命的影子

非要灵魂的颜色
所有生命虫子般蠕爬
世代延续
只剩下观念的游丝

不食人间烟火
却要满眼都是饮烟
每时都在凫凫升起